内在/探索型互动模式中的用户一般会以一种全新的身份介入虚拟世界,例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爱丽丝在介入虚拟梦境时她的身份已经更换,尽管她的名字没有改变,但是她的身份已不再是在现实世界中生活的经营者,她经历着与她正常生活轨迹有着极大偏差的实践体验,但是不论她是否介入这个虚拟的梦境世界,在这一非现实性的空间范围内所有的程序都将井然有序地进行,并不会因为介入者的闯入而变得无序和混乱,爱丽丝在这一虚拟环境中扮演的是体验者与见证者的角色,但并不是操控者与决定者。除《爱丽丝梦游仙境》外还有《魔境仙踪》,它讲述了一个招摇撞骗的小魔术师无意间进入魔境却被误认为是救世主,从而被迫卷入三个女巫的勾心斗法的故事。《潘神的迷宫》讲述了少年奥菲丽娅无意间打开一扇魔幻之门,并完成三个考验的故事。
曾经席卷文学与影视界风靡一时的宫廷穿越类小说也是内在/探索型互动的实践文本,《交错时光的爱恋》《步步惊心》《梦回大清》《瑶华》等都是其典型代表,在宫廷穿越类小说中身处现代的主人公(一般以女性居多)以某种奇特的方式意外穿越至古代,在文本的架构中用户无意间介入的空间乃是一个虚拟世界。桐华的长篇小说《步步惊心》就是穿越类小说的典型代表,小说讲述了都市白领张小文因一脚踏空而穿越至大清王朝成为十六岁少女马尔泰·若曦的奇幻故事,在这个虚拟世界中用户的身份被改变,她将以第一人称的视角亲身体验着这一超现实世界里的所有经历,被卷入九子夺嫡的暗战之中,与不同身份地位的人物间发生种种权力纠纷与情感纠葛。若曦与四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之间的感情纠葛以及太子被废、八阿哥失势、十三阿哥受宠、被贬辛者库、新皇登基等故事情节都是她亲身体验和经历的,但无论体验者在这一空间范围内的体验如何她都不会影响历史的总体发展趋向,也不会改变其他人物的成长路线和命运结局,四阿哥终将称帝,八阿哥、九阿哥终将丧命,情节的时间性依然在不断向前推进,它的情节曲线更偏向于流程图的类型,用户的参与也不会打断水平轴型的时间线甚至是改变故事世界的整体发展状态,参与者依旧只是被“嵌入叙事”的。
内在/探索型互动为我们有限地参与文本叙事、介入虚拟世界提供了新方法,也为叙事创造和叙事评价提供了新角度与新思路,它在避免接受者“过度沉浸”的同时又给用户带来了一种超感触的叙事体验,为用户从不同的视角出发感受和体验虚拟世界提供了理想契机。张新军认为通过叙事文本所营造的虚构世界“在现实世界之外构建了另一个替代世界,这种思想可以说明叙事在人类生活中的认知功能和构成功能。也就是说,叙事不仅是我们组织现实生活的工具,而且也是我们积极参与并改造现实的手段。”[4]
三、外在/探索型
相对于其他三种数字媒介的用户参与类型而言,外在/探索型互动中的用户的参与性与投入性都是最低的,这种互动类型中的用户并不直接介入和参与虚拟世界,而是独立于虚拟时间之外,以其本真的状态和身份对虚拟文本进行观测,建立起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联系。主体不仅不需要全方位的身体投入,也不会对叙事的整体走向产生任何影响,更不会对虚拟世界的情节走向构成威胁。“用户位于虚拟世界的外部,他们或者扮演高高在上控制虚拟世界的神的角色”[6]311与虚拟世界及其人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们更多的是以一种观察者、监视者的姿态关注着虚拟世界中的所有动态,俯视虚拟世界内的所有角色。
玛丽-劳尔·瑞安认为超文本是外在/探索型的一种创造性的新的话语类型,“超文本的参与是外在的,是因为读者并没有饰演文本世界的成员,是因为采用类似神的视角来欣赏文本网络的设计,读者更倾向于把文本视为一个有待搜索的数据库,而不是一个需要沉浸其中的世界”[6]314“超文本是文本片段的网络,可称为‘文本块’或‘文本单元’,它们通过链接联系在一起,读者点击按钮来通览文本,而多数片段都含有许多按钮,读者也就有许多不同的路径选择。”[6]312美国小说家迈克尔·乔伊斯的超文本小说《下午,一个故事》被誉为“超文本小说的鼻祖”,作者以发散性树状式的叙事模型对文本进行架构,作品通过951个技术链接将作品分成539个文本板块,多重链接被置于文字间、句段间,每个页面底部也设有多重选择的按钮,这些链接将读者引入完全不同的故事和情节中,例如“死”“儿子”“知道”等等都会将读者导向完全不同的情节内容,“我可能已经见到我儿子在今天早上死去”是文本自身呈现给我们的情节,文字与其链接外的图片、文字、动画、声音等又为我们打开了本文外的世界,一个由叙事与多重媒介共同展现的世界。
文章来源:《探索科学》 网址: http://www.tskxzzs.cn/qikandaodu/2021/0325/138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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